【露中】归零（三）
分手设定
跟王耀分手后第三天。
伊万又一次暴躁的翻过身，熊猫造型的闹钟滴答滴答走着针，他却第一次嫌钟表声音太吵人。
凌晨三点半，一贯沾枕头就睡偶尔还扯扯呼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学在与王耀分手后屡次失眠。
这不妙，这很不妙。
双人床如今没人跟他抢位置，没有人嫌他太占地方用脚踹他，伊万倒一百个不习惯起来。他终于还是认命的爬起来，神情略带迷茫的放空了自己，片刻后——
“喂？姐姐？”
“……伊万，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冬妮娅的语气绝对谈不上好听，但一贯温柔的她很快发觉不对劲：“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嘛？”
“我和小耀分手了，现在睡不着。”
可怜的冬妮娅终于被熊弟弟闹的睡意全无。
……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你得了怪病所以才会突然不喜欢小耀？”电话里冬妮娅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说真的我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伏特加喝多了把脑子喝出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伊万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所以你现在又后悔了？你不是说突然不喜欢他了嘛，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说真的要不我帮你问问娜塔莉亚？她主意比较多。”
“别，别，千万别！”伊万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觉得这种情况还一直拖着小耀不太公平，但真的跟他分手我心里又不好受，总觉得不甘心。”
冬妮娅彻底被弟弟的态度闹迷糊了：“喜欢和不喜欢这么明显的是非题，你自己心里没有答案吗？既然分手以后后悔，那就再把王耀哄回来吧？说真的小耀这人很不错，之前我还担心同性跨国恋爱会不太顺利来着……”
“我再想想，千万别告诉娜塔莉亚！”伊万魂不守舍的挂了电话，望着窗外路灯小小光晕下飘落的雪花，愈发迷茫了起来。
第二天清早，王耀一打开房门，就被门口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伊万？！你怎么在这？”
一向睡眠质量良好的东欧小伙子此刻挂着青色的黑眼圈，想站起来却因为脚麻痛苦的龇了一下牙。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五点吧，我怕打扰你睡觉，就一直坐在门外等你起来。”伊万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有些羞涩的冲王耀笑了笑。
一时间王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先进来喝点热水吧…所以…你来是有事情跟我说？”
伊万点了点头。
把自己甩了的前男友坐在小沙发里乖乖捧着热茶暖手，王耀心情着实有点复杂，但此刻最多的还是感到委屈，看着对方熟悉的身影，鼻腔悄悄一酸。
他是真的很喜欢伊万啊。
王耀很快整理好表情，拉开凳子坐在了对面：“说吧。”
“我后悔了。”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言简意赅。斯拉夫小伙眼神真挚恳切，带着一丝歉意与不自信道：“跟你提了分手以后我一天都没睡好过，我一定是伏特加喝多了把脑子喝出问题才会要跟你分手。”
对方的回答使王耀感到茫然：“可你再不喜欢我这件事，我也觉得是真的。分手之前那段时间我们俩都过的很折磨，你可能只是不太习惯现在没有我的生活。”
“我不喜欢看到你和阿尔弗雷德他们在一起。”
“他们只是我的朋友。”王耀皱了皱眉：“我在意的问题是，你之前那么坚定的要跟我分手，看起来并不像是一时冲动。我们没有爆发过什么争吵，你只是一步步开始疏离我，我们的恋人关系突然使你不自在起来，你在抗拒这一切。”
伊万沉默了。
“我承认我还是很喜欢你。”王耀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伊万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你的决定真的让我很难过，我也意识到你应该是不喜欢我了，所以现在你突然说后悔，我也不知道该给你怎样的回应。”
对面男孩的眼神又一点点黯淡下去。
“小耀，”伊万说：“我真的后悔了。”
“我可以抱抱你嘛？”
虽然有供暖，可冬日里王耀房间的室温也并不算高，只穿着单薄睡衣的中国人手脚已经有些冰冷，头脑也不甚清晰，对伊万的提问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然后王耀就听见对方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站起身，走过来弯腰拥抱住了他。
真奇怪，明明伊万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怎么身上比他这个刚睡醒的还暖和。
“我真的后悔了，我想你，小耀。”
然后耳边传来伊万温柔的声线，对方似乎还嫌抱得不够紧似的再次收紧手臂，用自己柔软的浅金色发丝蹭了蹭王耀的脸颊。
快不能呼吸了，王耀想。
“我们和好好不好？”力大无穷的斯拉夫人还在穷追不舍的继续发问。
你先放手，我现在喘不过气。王耀几乎要翻出一个白眼，因为一直没等到想要的回答，伊万终于不安起来，他放开了手，蹲下身平视着王耀，眼神有些惴惴，却没有闪躲。
“我们和好好不好？”他又一次发问。
“……好。”
没出息的中国人又悄悄红了眼眶，此前的种种仿佛成了一场闹剧，但喜欢就是喜欢，他愿意放下面子再试一次，所以——
“好。”
于是他又被紧紧抱住了，下巴架在伊万肩膀，脸颊被伊万的碎发戳的发痒。不久后王耀又突然被放开，紫色的眼睛直视着他，神色正经而认真：“我可以吻你嘛？”
“……好。”
自己是不是太没脾气了，王耀想，回头肯定要被阿尔和亚瑟嘲笑没有原则。
正瞎想着，唇瓣便被温柔的触碰了，自从二人开始出现矛盾，就再也没有这般亲密过。
“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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